【盾冬】巴基的单人床4
即使是双人沙发，承受他俩的体积后也显得很拥挤。
史蒂夫已经蹭住了大半个月，这段时间巴基适应得很快——看，他已经不会在史蒂夫靠得这么近的时候浑身紧绷捏紧拳头了。
史蒂夫把自己记的小本子打开，挑了几首朋友推荐的新歌给巴基听。自从找到巴基后，他的推荐歌单长了很多，各种类型的音乐都会记下来，因为他拿不准巴基会不会喜欢，这家伙接受新鲜事物总比史蒂夫要快得多。
巴基不怎么发表看法，只是有一次在听到歌词露骨的小黄歌时有点尴尬。
“哇哦。”他感叹着，声音轻得只有坐他身旁的史蒂夫才能听见。
“咳，新时代。”史蒂夫耸耸肩。
巴基朝他看了一眼，抿抿嘴笑了，继续听他的歌。今天的他本来又要去拉货，但是到了初约好的地方却没有人，也许临时取消了任务，也许换了地点，谁知道呢——当惯了一个行踪隐蔽而且没有手机的杀手就是这点麻烦。
今天赚不到钱了，但是……
待在家里也挺不错。
史蒂夫把画本摊在腿上，不消一会儿就把刚才那一幕画了出来；隐去了背景，只有巴基浅浅的笑。画里的主角就在他身旁，自然看到了这一切，他下意识地想模仿速写本上自己的表情，动动嘴角，结果表情却说不出的怪异；他自己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，放弃了。
史蒂夫看着他的样子，作为回报给了他一个微笑，但是…老实说这有点勉强。巴基身上的一切无时不在告诉史蒂夫他的过去留给他的伤痕。
“我想我大概得在这儿找一份工作了，漫画家怎么样？”史蒂夫说。
“这儿没人需要漫画家，”巴基想了想，诚恳的建议了：“你可以去郊区的瓷器工厂碰碰运气，那儿要招好几个上釉工人。”
“听上去不错，是给瓶瓶罐罐上色吗？”
“你也可以在上面画点自己想画的，花……什么的。能自己创作的工人工资会高些。”
“噢……那可不行，”史蒂夫深深叹上一口气，半真半假地对巴基说：“我大概会画上一百个你。”
巴基的眼角有了细细的笑纹，嘴角浅浅抿成向上的弧度：“别看我，我没钱帮你赔。”
“你是要我自己想办法吗？”史蒂夫试探性地把手抚上巴基的脸颊，对方没有反对，所以他把拇指移到他唇边，触摸他今早才剃去胡茬的皮肤，和刚刚才露出笑容的唇角。
巴恩斯中士可会笑了，在史蒂夫面前他会狂笑着捂住肚子，在姑娘们面前又是另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，他完全明白自己宽大军帽下浅浅勾唇的笑容能迷倒所有人。
史蒂夫怀念着那样的巴基，但是现在这样、还在学习怎样笑的巴基仍然迷倒了他。
和巴基在一起的每小时都有值得回忆的事发生，但今天晚上却不算什么好回忆。
睡袋里的史蒂夫听见了巴基粗重的呼吸声。
巴基还在睡梦里，史蒂夫太熟悉这个了，他把巴恩斯中士从九头蛇基带地回来的前几天，差不多每夜中士都会这样——巴基在做噩梦，而且还醒不过来。
“天哪”史蒂夫一下子从睡袋里钻出来，几步就踏上了床垫，两条长腿跨跪在身下人两侧，
——巴基惊醒了，瞳孔放大，全身戒备地紧绷了，金属手掌在史蒂夫脖子上收紧。
“巴基……是…我……史蒂…夫……”史蒂夫双手拉住巴基的胳膊防止他把自己脖子掐断，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。
一秒钟的反应时间，然后扼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。
史蒂夫大口地喘着气，身下的巴基胸膛起伏着，也刚从剧烈的情绪里缓过来。
“咳咳…你还好吗巴基，”史蒂夫急着问：“你做噩梦了，我想把你叫醒。”
“……”巴基伸手摸索着，打开了床垫右侧的台灯，光打在两人脸上，他看见了史蒂夫焦急的脸。
“巴基……”史蒂夫伸手抚摸他粘在额头上、被汗打湿的微卷棕发：“我在这儿，我在这儿。”
巴基从枕头下翻出个日记本，借着台灯的光记录着什么。
史蒂夫早就发现了这个，当然他从来没偷看巴基的隐私；此刻他正在把餐桌和沙发统统往水池移，这会让巴基做饭的地方更拥挤，但是现在可管不了这些，好歹这样能让巴基床垫附近空出一块地板。
他把睡袋放在了那儿。
“你可以睡床上。”巴基在他的床垫上坐着，看着忙活的史蒂夫。
“不，我睡这儿挺好的。”史蒂夫躺下试了试位置，发现天花板上掉了一块墙皮，接着，巴基探出的脑袋就出现在眼前。
“你可以睡床上。”巴基俯视着仰躺在地上的人，又一次这么说，他想，虽然单人床太挤了，但是明天早上他可以去买个更大的床垫。
“不，你睡就好，要知道你从来都嫌地板太硬。”史蒂夫又一次拒绝了巴基，但他笑得弯起眉眼，蓝色的眼睛看着巴基，在台灯金色的柔光里就像是晨曦中的海洋：“这真的是，我睡过最舒服的床。”
巴基觉得史蒂夫误会了什么，可他退化得太厉害的语言能力让他只是沉默了几秒，然后说：“军人睡的床往往不怎么舒服。”
“是啊，行军打仗的时候我们做什么都在野外，晚上醒来我总觉得自己睡在石头上，虽然事实并不是，可也差不多了，”史蒂夫抬起胳膊把它放在巴基床上，多亏了巴基爱睡床垫，二十厘米的高度让这个动作并不是很累：“肚子上还压着你的大脑袋。”
“看来我是个会过日子的人。”巴基把他冰冷的左手搭在史蒂夫伸上来的手心，史蒂夫马上紧紧握住了。
“我抓住你了。”史蒂夫低声说。
“是的。”
“晚安，巴基。我一直在这儿。”
“……”巴基安静地闭上眼睛，他动动手指感受着左手手心的那只右手，虽然感觉不到温度，但这份温暖还是传到了他的心里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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